我的老師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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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教育】

師大人發系博士候選人 易君常

家中生活所見所聞都是學習……
學測完畢,姪子洋洋就住在我家。我靜靜的觀察他,發現光仁的第二任老校長周校長繼文所說的:「孩子不用教,他在這家中生活,所見所聞,自然會體認和學習。」此語誠然是經典的教育方針。

學習不局限在學校 
洋洋就像在旱地儲蟄伏了 17 年的種子,學測這洪水如百年甘霖,突然沖醒了他。我在用餐、開車外出、購物等自然活動的時間與他對談,發現他其實在這家庭中,什麼都有學到,如爺爺奶奶倫理道德的思想、他爸爸思考批判的方式、我對事物轉負面為正向的樂觀,甚至於每週信仰相關信息,咦?看起來恍神活在平行世界的孩子,竟有沉而正確的價值觀。

我仔細回想父親、我和洋洋一脈相承,確實是給他人完全不思考的印象,我們想到就說,高興與否完全掛在臉上,這真的不代表我們沒有頭腦做事情和吸收知識。回到前兩天的模擬面試,光仁的孩子,表現的再吊而郎當,其實教會學校希望給予的價值觀,分享是喜樂的教導與老師的言行態度的影響,其實是潛藏在心中的。

父親會照顧人的特質
父親軍校剛畢業因體格好、成績優異,出來就比同學們升一級有傳令兵。這是老兵們告訴我的故事,說父親每晚必巡視兵士們營帳數次,沒蓋好被子第一次會輕輕幫他蓋好;第二次踢被子,父親為對方蓋妥後會拍拍他;第三趟還踢被,就踢屁股了!想想他抗戰時也不過二十出頭,怎麼懂得這樣照顧人?應該也是我爺爺的方法吧。這群叔叔們一年三節來探望父親,在家聚會,數十年如家人,大年初一更是清早拜年電話不斷。父親去世後他們仍然問候母親,待母親走後,他們打電話給我,應該是捨不得斷掉年輕生命中的回憶。

母親從日常裡教育我們
母親喜歡大自然,她出生於富裕的家庭,自幼沒做過家事,但很自在,物質欲望很低,除了讀書,就喜歡接觸生活,她會帶著姊弟倆養土雞,一開家門院子裡土雞滿處跑,不久就陸續感冒死光了,我們一起研究怎麼用雞籠加燈泡幫小雞保暖,等到生完蛋要殺雞燉湯,我不准請來的殺雞人宰雞,哭鬧數天不吃雞肉;她種葡萄藤,上面長滿食指大肥胖的蟲子,我磨練得很敢抓蟲,整天怕它吃葡萄嫩葉;家中種韓國草中常有雜草長出,姊弟做錯事就罰拔雜草不准外出遊玩,我很小就能區辨各類野草與花木的名字;學養錦鯉,一批批被我們養到浮起,母親又再買些練習養新的;養兔子,我們學會照顧和寵愛動物;養烏龜,發現牠最乖,真是丟在院子裡就能生存;家裡後院竹叢中鑽入了懷孕的母狗,母親為牠待產天天準備豐富的食材,生下七隻小狗後,更日日木瓜排骨湯讓牠有足夠奶水餵小崽,另外補充名牌牛奶添營養。

父親在外島,她喜歡帶我們坐公車去近郊走走,帶著簡單的野餐,有時享受一個茶葉蛋。清早她會帶我去附近竹林摘些沾露水的竹葉芯泡茶,說是潤眼;連躺在安寧病房的病床上,她笑瞇瞇指著外面的大王椰子對我說:「丫丫(我的小名),躺在這角度看綠樹藍天白雲,真是好看呀!那風吹來,一會兒像奔跑的馬,一會兒又像大公雞,有趣極了!」印象中的她總為一點點小事笑個不停,樂觀又自在。幼時晚上她會帶我們祈禱,討論我們今日的表現,再講個聖經的故事,我們才在蚊帳中道晚安地睡去。

管教也是教育一環
孩子犯錯,當老師的有教育責任,如果有錯不教,是失職。我會提醒、再提醒,第三次,必罰!

有一天同事來問我:「我女兒做錯一件事,妳建議是打她一頓還是好好跟她說道理?」我驚奇的問:「為什麼問我?」她說:「因為我覺得她跟妳很像。」我立即回答:「打她一頓比較有效!」我不贊成暴力,不打不罵不威脅是原則,可對待我這類型的孩子,打一頓會記得比較清楚。我教學初期是可以打學生的,以前的家長還拜託我們勤教嚴管,學生被罰完後要謝謝老師。被我打過手心的學生不在少數,他們不但謝謝我,到現在還感謝我當時罰了他們。

奇怪的是,現在家長不讓老師打孩子,孩子並沒有更感謝老師,自認愛的教育,從不罰他,好好跟孩子說道理,他還討厭你囉嗦。是孩子變了,還是老師變了?處罰到底是什麼?手段還是結果?當老師覺得自己工作神聖有意義時,相信孩子們看得出來吧。

回到周校長老人家的提醒,家庭和學校的氛圍,愛自然、不功利,就會培育出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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