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孩子生命的園丁—專訪陳美惠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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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工故事】

採訪 吳秉瑮

「成為彩虹志工媽媽是我現在最快樂的事情,我真的好喜歡跟學校的孩子們在一起 !」

能成為孩子生命的園丁,我心裡只有滿滿的感謝。」美惠志工原本用日復一日、循規蹈矩的工作來填滿生活,但也因著人生突來的課題而將自己推進到「生命教育」的這條路上。這是在困難背後,肉眼看不見但心裡能感受到的生命禮物,是化妝的祝福。

感謝人生的十字路口
美惠志工於 2016 年進入彩虹團隊,她這麼形容著剛進團隊的自己:「我很沒有自信,我也認為自己除了做生意之外,什麼都不會。去年剛從台中結束了自己奮鬥一生的事業回到基隆娘家,我真是迷惘,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找不到存在的價值。」那時候美惠志工的妹妹一直在關心著她,也接觸到彩虹生命教育團隊徵求志工的訊息。「那時的我對兒童根本就不熟悉,但很奇怪,彩虹生命教育團隊在徵求志工的訊息,就這樣一直在我心裡,而我居然也就報名參加了!」而進入團隊後,美惠也發現原來缺乏愛、無法肯定自己的孩子居然這樣多。而在陪伴孩子、教導孩子的同時,彷彿自己也與孩子們一同成長,一起經歷生命的蛻變。

「讚美鼓勵」就是在付出愛
美惠第一次進班就帶四年級的學生,這個年紀的孩童似懂非懂的,但各個都很有個性。以往完全沒有經驗的她一開始有點緊張,第一天相見歡,孩子們表現出無趣的樣子,有的兩三個人自顧聊起天來,有的則是托著腮、斜著眼,還有人乾脆閉目養神,真是狀況百出,挑戰也很大。

在班上有一個孩子小翔(化名),他在課堂上無法安靜坐著,一直不斷走動,還會去碰觸其他同學,被干擾的同學也跟著躁動起來,吵成一片,當下勸阻無效,於是在隔週上課前,美惠走向小翔輕聲告訴他:「你若真的坐不住,陳媽媽允許你走動,但前提是不碰觸同學,不影響上課秩序,你能做到嗎?」小翔點頭答應。上課了,小翔果真遵守約定,神奇的是其他孩子也慢慢開始專注聽講,在反思提問時,小翔也舉手搶答,原本以為他跟本沒在聽,沒想到不但聽進去,還能正確答覆,這讓美惠很振奮。

到學期末時小翔已不再起身走動,會乖乖坐在位置上;早先那些逕自聊天、托腮斜眼看人、閉目養神的孩子,都不再一樣了,不僅認真聽講,做活動、玩遊戲也都認真參與。更棒的是,我看見孩子們的笑容。下課鐘響時,孩子們搶著找美惠說話。談到孩子的改變,美惠臉上盡是溫柔的神情:「想來這一切真是神奇,原本只是一個單純想陪伴孩子們的心,透過言語鼓勵,愛就在孩子心裡萌芽了。這心情如同撒種的農夫,當果子結出來時,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孩子的笑容就是動力
2020 年是美惠志工擔任彩虹媽媽的第五年,從做中學、學中做,雖已累積不少經驗,但她說:「每每進班前都還是會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愛的初心。

9 月開學後美惠還是帶一年級的班,她分享到去年曾帶過一個學生,到現在還常常在下課鐘響後,跑到一年級的班上來找她。每次下課,一轉頭就看見門外一張滿頭汗水脹紅的小臉,掛著開心的笑容喊著:「彩虹媽媽!」他就是可愛的小志(化名)。當年剛開始帶一年級時,看到班上一張張純真可愛、活力充沛的小臉,感覺一年級的孩子身上總散發出希望的氣息。美惠在進班前就被告知班上有一位轉學生—小志,狀況特殊,需要特別注意和關心。原來是因為曾遭受家庭暴力的對待,被媽媽帶著逃離原本的家,搬來附近後便轉學過來。

第一次見到小志時,美惠非常驚訝。因為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表情跟面容會出現在一個才六歲的孩子臉上:表情冰冷,漠然、沉默又呆滯。小志的身材也偏瘦小,雖然有著俊秀的臉龐,但卻沒有一絲生氣。美惠試圖想與他有些互動,但他依然沉默不作聲,彷彿處在平行時空裡。美惠心裡一陣酸,想著:「這年紀的孩子不是正應該享受家人疼愛、無憂無慮的時期嗎?但在小志身上,看到的只是空洞、孤獨的眼神,彷彿體內住著的是一個老人的靈魂,真不像一個同齡孩子應有的狀態。」而更驚人的是,這個班上除了小志以外,還有其他兩位也是有點狀況的同學,一個班級的學生人數也才二十出頭,就有三位是特殊狀況的學生。

每次上課,小志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當其他同學正在吵鬧時,美惠會稱讚其他安靜在座位上的學生是守秩序的表現,也會刻意提到小志:「小志也是不影響其他同學上課、守規矩的好孩子,是大家可以學習的對象喔!」

通常這時候會有別的同學出聲反駁:「他是在發呆,又沒有在聽講!」美惠趁機說:「彩虹媽媽看見的是小志和其他安靜的同學一樣,守規矩、不吵鬧。」接近學期末的某一天,當美惠正如往常一
樣講故事時,發現小志正抬頭在看著她,聽著故事,雖然表情一樣酷酷的,但眼神卻是專注。他不一樣了,開始認真寫學習單,遇到不懂的地方還會舉手發問,學習態度大大不同。

這幾年教學經驗累積下來,美惠發現孩子們非常需要我們用欣賞的眼光看待,當我們認同、讚美、勉勵他們,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價值時,就會看到孩子奇妙的改變。所以在課堂上,哪怕小志只是有一點點的進步,美惠也都會適時地給予稱讚。

寒假結束後,這是與小志相處的最後一個學期。美惠看著眼前的他已經跟過去不同,臉上流露出自信可愛的笑容,與同學也能好好相處與互動。美惠說:「見到小志封閉的心逐漸敞開,學習狀況良好,這是無法用物質換來的喜悅,這是無法衡量的價值。」

到了學期末時,美惠想了一個鼓勵的方式:她特別準備一份最佳進步獎。而當美惠請班上同學說說看能獲得這份最佳進步獎的人選時,幾乎所有人都指向小志,此時的小志顯得有幾分惶恐又帶著期待,最後答案揭曉,同學們大聲歡呼對著小志說:「就知道是你,你真的進步很多!很厲害!」美惠回憶道:「小志微微濕潤的眼眶及害羞的笑容,這一刻我永遠不會忘。很多孩子會問我為什麼要到學校來跟他們講故事,我總是跟孩子們說:『因為想看到你們的笑容!』」而小志的媽媽對於自己孩子的改變也感到非常感動,親子關係也越來越和諧。

對於美惠志工自己而言,能加入彩虹愛家協會是她生命中的一個轉捩點。在人生遇到難題時,偶然機會之下接觸彩虹愛家協會的生命教育工作,投入之後發現其中的寶貴。彩虹有著系統性的訓練與課程,一邊進班教課一邊受培訓,很快能學以致用。很多時候我們會用「我不行」當作藉口,但當願意嘗試了,真誠地關懷與陪伴,會發現原來生命真的能影響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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