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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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故事】

桃園啟智學校主任 易君常

當老師不是只有教書,還要帶學生翻牆、躲黑道……

在協同住校生活很規律,放學後就洗澡用餐。因為嘉義天黑的晚,我們常在美麗的校園散步、遊戲、做手工。

老師玩性大發 
月考後,我玩心大發,帶了 10 位學生一起去文化路逛夜市,吃吃喝喝好不開心。哇!時光匆匆,得趕最後一班公車回民雄。糟糕!車子晚到,黑壓壓的車站,擠滿了回家的人潮,如果沒擠上,保證無法關門前回學校了。真是貪玩惹禍,怎麼辦呀?女孩子們望著我。

我硬著頭皮去問計程車:「請問,可以載我們回協同嗎?一部車喲?」所有司機都立即回答人太多不可能,要兩部車才能載得下。我哪敢把另一群分到不同的車上,堅持非得共一部車跟我坐!時間越拖越晚……大家也越來越焦慮。怎麼辦?怎麼辦?

司機解救
此時,一位上百公斤的胖司機,大概也急著回家便說:「老蘇!我是大車,妳們擠得下我就載!」蛤?當然要想辦法擠下去。我立即叫三個小個子到前座,另外四個坐進後座。一轉身,傻眼了,連我總共四個最大個子的還沒進去……管不了那麼多,我又喊兩個從左側門上車關門,自己則擠到車子最後的縫中,此時在外的班長邊笑彎腰邊搖手,進不去,我沒法進去!我大喊:「再不進來!就丟下妳一個!」

路邊等公車的行人都圍過來起鬨看好戲:「冇(ㄇㄡ ˇ)可能!我賭妳們沒辦法!」嘻笑吵鬧聲中,我強迫坐腿上的將頭向前坐,班長是學舞蹈的,我數 1、2、3,她整個人飛進車子裡,臉貼著左邊玻璃窗,身體在我們的肚子和往前三人的臀部上,雙腳則捲曲。

胖司機,乓!一聲關上門!他坐進車時,明顯輪胎都快破了。當車子開動時,路邊看熱鬧的全鼓掌歡呼起來。車內空間全無,連呼吸都困難。經過阿里山小火車站時,我大喊:「司機先生!拜託您開快一點好嗎?我快鱉死了!」司機答:「老蘇!我也想快,可是快不了呀!」這又讓大家更是笑得要命。下車時,司機好開心的說:「應該打破世界紀錄了!」全體都樂得不得了。

翻鐵門入校
因為校門關閉,只好走山坡由側門回宿舍,側門當然也關了,對面雜貨店老闆拿來兩張凳子,他先跳過門放凳子後跳出來,等大家翻過鐵門後,再把凳子傳給他。這是三十年來同學會必談的話題,故事也經她們告訴自己的孩子。

女孩學到守時很重要,但老師陪著翻牆犯規更難得,有故事的學校生活,終究比課本的學習更豐富了我們的人生。

學生出事了!
有天,一位女孩兒哭著跑來:「老師,我要休學了,媽媽要帶我們去躲壞人!」我大吃一驚,雖然知道她父親早逝,但家境是可以的,怎麼要到躲起來的地步?經她母親詳述,原來一家子漂亮女兒,早讓壞人覬覦良久,假借願意娶寡母照顧四個女兒來說媒,叔伯們不明其壞心,也收下聘禮,後來才知道男方有特種行業黑底,想退婚約,對方揚言要對母女五人不利,親人們準備讓母女分散到外地躲災。

英勇老師護學生
傻呼呼的我覺得自己是老師,本該照料學生。便立即帶她去訓導處,請主任先安排全時住校,假日則跟著我進出,回台北就讓她跟著;現在想想,我憑什麼覺得自己有本事保護她呀!應該是那個年代流氓並沒有現在的壞吧。

就這樣,母親姊妹們去避難,她就跟著住校生隱藏在校園中,半年後事情解決了,才回家團聚,她後來也在學校順利畢業,嫁了很好的夫婿。

我喜歡蝴蝶結的樣式,用黃金打了蝴蝶結的戒子,只要結婚請我喝喜酒的女孩兒,就送一個同款的蝴蝶結金戒,作為我們師生情誼的永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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